吳熙載款(1799-1870)白壽山雕辟邪紐方印(7.0 印面3.2公分)













 


 


(翻轉印文-暫止便去)





 


 


 


(鈐印-暫止便去)




 暫止便去,典出《大佛首楞嚴經》卷二---“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   


 


 



15-202.從一件吳熙載款白壽山雕辟邪紐方印的收藏,兼談如何辨別篆刻印石的新舊?如何鑑定名家落款篆刻的真偽? (99.12.29)


 


     此件吳熙載款白壽山雕辟邪紐方印,是(99.12.28)上午例行搜尋壽山石印石篆刻項目中,在一南部藏家賣場搜尋到,賣場多元化有玉器及印石和紫砂壺,以玉器及印石拍賣為主。所拍玉件多數為雕工差玉質不佳開門仿高古玉器,以及部分玉質和雕工還可以由照片看似乎近現代製品。其中印石項目,壽山石質地由照片看似乎還不錯,少數幾件有落款及篆刻印文等級較高印石,所定價位有萬餘元,比市面現貨價格還高。倒是找到這件標題為---“老件壽山石 白芙蓉 辟邪獸印章 有落款可惜看不懂,由照片看辟邪印紐雕工還不錯,石質白淨像白芙蓉,邊款為流暢行草---“讓之吳熙載篆,應為清晚期書法家、篆刻家吳熙載,於是拿出印譜及邊款書籍詳細加以比對,是符合其署款多作行草書,流暢自然,別具風韻風格。再看印文---“暫止便去,其佈局章法、筆法、刀法為浙派風格,較不像其後來受鄧石如影響的圓轉婉約。此印所定起標價雖然為賣場較高等級印石中較低者,但仍比在以往玉市購買價高甚多。加上網拍照片解像力不足、未拍攝印紐雕刻及印面皮殼和邊款及印文刀痕等重點部位放大照片,無從判斷新舊及年代,是否吳熙載作品?還是充滿風險。於是就提出心中能接受的價位大幅議價,翌日沒想到賣家爽快答應。當晚結標匯款後第三日(99.12.31)就收到。


一、首先辨別印石材質:此石上手沉,顏色帶灰白,撫摸雖有溫潤感,但沒有芙蓉石的油潤感,個人認為應非賣家標題的白芙蓉,較像善伯洞。


二、如何辨別篆刻印石的新舊?


1.從材質: 明代印石使用青田石,清早期開始使用壽山石,至於蒙古巴林石則是近代二、三十年前開始開採。


    此印石為壽山石善伯洞符合清晚期年代。


2.看印紐造型及印身雕刻風格:每個年代有其時代風格,明代印紐較古拙,清代雕工較細緻,薄意雕則是民初經林清卿帶動才成主流。


    此印石辟邪印紐雕工細緻生動傳神,符合清代雕刻風格。


3.由工具痕跡:


     民初以上老印紐均用雕刻刀,以手工雕刻,以放大鏡檢視雕刻深處的底部,會留下刀痕。近現代大量生產印紐,使用以快速的電鑽工具所雕製,以放大鏡檢視雕刻深處的底部,會留下旋轉工具痕跡。所以若發現有旋轉工具痕跡,一定是以快速的電鑽工具所雕製的近現代製品。但若是留下刀痕,則還不一定是老印,也有可能是近現代以手工雕刻的較精緻印石。還要看皮殼包漿和風化情形來綜合判斷。


     此辟邪印紐以雕刻刀手工雕刻,以放大鏡檢視雕刻深處的底部,留下刀痕。


4.以手摸撫雕刻印紐及邊款和印面


      老件表面經長期使用,會磨掉稜角,變得柔順,不礙手;新仿製品摸過會扎手。此印石撫摸柔順不礙手 


5.看印紐及邊款雕刻凹處所留污垢


      老件經長期使用,在雕刻凹處會日積月累留下污垢,此污垢相當結實,以針挑也不易去除。


      新品當然無此污垢,有的會以黑墨或黑蠟填入掩蓋,但此掩蓋噴洒碧麗珠後,以牙刷刷過很容易去除。


     此印石以清潔劑清洗後,在雕刻深處仍留下無法去除污垢。


6.看表面皮殼包漿


        印石經過長期使用、撫摩,表面會逐漸形成一層脂肪樣的光澤和由外及裏的油性浸潤,色澤也隨之相應加深。這種表面變化俗稱包漿。一般說來,包漿的深厚程度與年代的久遠是成正比的。老件包漿的光澤,是自然柔和的寶光。以放大鏡看其表面,其皮殼有不規則交錯、深淺不一的自然磨擦痕跡。


     新仿是拋光上蠟的賊光,以放大鏡看新件表面是同方向打磨拋光規則性痕跡。


     此印石表面散發出自然柔和的寶光包漿,以放大鏡看其表面,其皮殼有不規則交錯、深淺不一的自然磨擦痕跡。


7.以放大鏡仔細觀察印面雕刻深處,有印泥油沁入石質內,及印面雕刻線條邊緣有因長期使用磨頓情形,此為老印自然使用及風化現象。由印泥油沁入石質內程度及線條邊緣使用磨頓情形來判斷年代深淺。


    此印面印文有老印自然使用及風化現象,依磨頓情形判斷清晚期為合理。


   


    從以上各種特徵可綜合判斷篆刻印石的新舊,但縱然判斷是舊的印石,也無法保證是真品。因為明清篆刻名家在生前就成名,在當時就有相當行情,所以在當時就有偽品出現,何況在後代更有舊仿問題。那麼要如何鑑定名家落款篆刻的真偽?這就要從印文的佈局章法、筆法、刀法及邊款著手,平日要廣泛涉獵記住明清各派代表性名家的特殊風格,俾能在偶然見到其印石篆刻,即能在第一時間辨認出其作品而下手。當然人腦不是電腦,不可能所有明清各派大小名家均能記住其風格特徵,這時候就要靠個人平日修為所培養的眼力直覺,能去偽存真。


三、如何鑑定名家落款篆刻的真偽?


1.邊款:邊款藝術幾乎是與流派印章的興起步的。明代的文彭、何震在這一領域內是傑出的,鄧石如、丁敬之後,歷代篆刻家在邊款創作中以用刀風格及種類的變化而各顯神通。這一時期的邊款風書水準之高,堪稱空前,並因此呈現出百花齊放、爭奇鬥榮局面,成了邊款藝術史上最光彩奪目的一頁。


      邊款既可以記事、記興、記時,也可發表藝術體會與見解,但文句要講究要清雅有味。同時印款的章法與形式要考慮與印面搭配的效果,使其相得益彰。


       邊款在形式上有陽款與陰款之分,在用刀上有單刀、沖刀、切刀及沖切兼用之別,在書體上融真草隸篆、一體,在風格上雄強與婉約並存,在內容上則由作者單刻印的年月和署名,發展為或有感而發,或敍事抒情,考辨,涉及面極其廣泛。這樣,邊款就成了一門集書法章法、繪畫及文學、史學於一體的綜合藝術。


    此印邊款為流暢行草---“讓之吳熙載篆,拿出邊款書籍詳細加以比對,是符合其署款多作行草書,流暢自然,別具風韻風格。


2.看印面:印文的鑒賞
   
鑒賞印章文字,先要把握藝術表現手法的特徵,如筆法、章法、刀法,再要體會印文內容中蘊含的情趣、意味,綜合起來細細品鑒、慢慢欣賞。


(1)筆法:歷來有成就的印藝家對書法都十分重視,無一訛筆是保證印文具備鑒賞價值的重要前提。書法是寫字的藝術,如果連字都不能識讀,還有什麼藝術鑒賞可言。印章之所以被歷代知識階層推崇、喜愛,也正是由於他的難能、他的艱澀所帶來的挑戰和誘惑。垂手可得的東西不具備挑戰性,也沒有誘惑力,更談不上鑒賞價值。而對於鑒賞者來說,識篆就成了一件首要任務。
(2)
章法:印文章法就是字與字、行與行之間的位置安排和整體佈局的方法。符合情理的章法能給人以高品位的享受,不合情理的章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底蘊不足甚至是冒牌貨。章法的基本要求是平衡、老實、大方、端正,漢印章法大多根基於此,進一步要求自然生動、別饒情趣,這樣才可供協商、玩味。
(3)
刀法:古人鑿銅刻玉,力艱功深,其過程較為複雜。佳石極宜受力,一如良紙之受筆墨,鐵筆所行之處,石屑紛披,呈現出天然崩裂的效果,留下的線條痕跡具有古拙蒼勁的金石氣息。刀法大致可分為兩種:沖刀和切刀。沖刀行進爽快,一瀉千里,很像書法中一拓直下的筆法,能表現出雄健淋漓的氣勢;切刀則行進較慢,用短程碎刀連續切成,一步一個腳印,猶如書法中的澀筆,能表現出遒勁凝煉、厚實穩健的氣象。有時兩種刀法結合起來使用,效果更佳。
(4)
情趣和意味:我們知道,歷代許多文學家、詩人、書畫家都對印章情有獨鐘,許多印人同時也兼工詩書畫,他們常常取用一些典故成語、詩詞佳句或者俚俗語言作為閒章內容,往往能出奇制勝,饒有情趣和意味。當我們鑒賞到這類語句時,也會覺得分外的有滋有味、興趣盎然。


    我常請教的一位篆刻家朋友,此朋友係向王北岳先生弟子羅福星學藝。他曾表示一方落名家款作品,印文的佈局章法、筆法、刀法及邊款都要仔細看,差的或有敗筆的地方,就一定不是名家作品了。篆刻名家有其一定功力,其作品雖不可能個個達到佳作,但也不可能留下敗筆。看刀法主要看其字體是否美觀流暢,章法是否嚴謹規範,邊款和印文的搭配是否得當,邊款刻得是否自然爽利。各方面都不錯都有名家格的篆刻作品,才有可能是名家作品。


    名家印石鑒定,切不可一看邊款署某一名家就堅信不疑,應從各類印譜中尋找資料,分析其筆法、章法、刀法,體會其篆刻神韻功力是否相符?若風格不符合,也要懷疑是真品?最好再請教幾位篆刻專家,一定要謹慎。但一方各方面都不錯有名家格的篆刻印石,縱然是不熟悉的落款,往往能找到其原作為名家。


 


    此印印文---“暫止便去,典出《大佛首楞嚴經》卷二---“


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其佈局章法、筆法、刀法為浙派風格,刀法俐落有名家格,但較不像吳熙載後來受鄧石如影響所形成的圓轉婉約風格,判斷可能為其尚未受鄧石如影響的早期作品。


     


     個人向來主張所收藏文物,應將後天所加上任何污垢去除,恢復原先製作時狀態。是為了健康衛生考量,也是能回歸欣賞到原先的雕工紋飾,也能看清文物先天及後天的瑕疵,以及是否作舊或修補?


     在收藏印石篆刻過程中,需要印文鈐印出來,才能看到正面印文風格與內容,但老印章印文常因長年累積印泥,造成鈐印模糊不清情形。另外在檢視印文的刀法,以及檢視印泥是否油沁入印章內?和印面雕刻線條邊緣是否有因長期使用磨頓情形?來判斷有無老印自然使用及風化現象,也常因被印泥污垢所掩蓋。


     在去除印石印文篆刻的污垢實務中,常遇到無法去除印泥污垢難題,使用較中性清潔劑沒用,又不敢使用太堅硬的工具,怕傷到石質,而且對於在印文雕刻深處印泥污垢常束手無策。使用強酸或強鹼浸泡,又怕傷到印石表面皮壳及包漿。以前我都是以削尖的竹籤沾穩潔清潔劑,慢慢逐一清除,但速度相當慢,而且深處頑垢還是無法完全清除乾淨。


     試過了市面所售清潔劑,後來發現老婆大人用來清洗廁所馬筒及瓷磚的---“穩潔威猛先生去霉劑最有效,將其噴在印面上,等幾分鐘後,再以牙刷來回刷掉,連陳年的印泥污垢也能去除乾淨。若遇到上百年陳年累積的印泥,則以牙籤沾此穩潔威猛先生去霉劑逐一加以剔除。特別提供此秘方給愛好印石篆刻的同好經驗分享,值得一試。


     一般篆刻印石保養主要在勤於撫摩把玩,表面就能保持溫潤光澤。但像高山凍之類印石若長期未把玩,一段時日拿出看,會發現油脂蒸發成乾澀狀,最好以陳年茶油擦拭,若無陳年茶油,則以嬰兒油代替,再以保鮮膜包裹,防止油脂蒸發,避免放置於室溫高或陽光照到地方。


 


 


 


清晚期書法篆刻大家吳熙載生平


     吳熙載(1799—1870)  清代書法家、篆刻家。原名廷颺,字讓之,亦作攘之,別號讓翁、晚學居士、晚學生、方竹丈人。道光元年 (1821)避帝諱棄廷颺名,而以讓之字行。江蘇儀徵人。諸生,包世臣弟子,通金石史地考據。工書,善篆隷,尤精篆刻。間畫花卉,風韻絕俗。篆刻始從漢印入手,後專宗鄧石如,能自成面目。後世學鄧多取徑於熙載。吳昌碩稱:學完白不若取徑於讓翁。在近世影響深遠。作品於遒勁凝練中具舒展流動之勢,遠出當時印人之上。晚年不落墨而率意奏刀,境界愈高,基於鄧氏,而能自入化境。署款多作行草書,流暢自然,別具風韻。


 


    清咸豐三年,太平軍攻克南京,清軍江北大營一度告急,揚州一地戰火瀰漫,人心惶惶。為避戰亂,吳讓之流寓到了泰州,初期寓居在泰州姚正鏞等好友家,以金石書畫為生,前後達十多個春秋。晚年借居泰州東壩口觀音庵中,靠鬻藝謀生,窮困潦倒,終老泰州。晚年寄居泰州僧舍,不再治印,只以書畫自給。同治二年(1863)杭人魏錫曾鈐拓所藏吳氏刻印為《吳讓之印存》,趙之謙書序卷首。著有《吳讓之自評印稿》、《通地理今釋稿》等。另有丹徒李培楨輯《晉銅鼓齋印存》,成於光緒二年 (1876)。後人輯其刻印又有《師慎軒印譜》、《述古閣藏吳讓之印稿》、《聽雨草堂印集》、《吳讓之印存》等。


 


  吳讓之在明清流派篆刻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吳昌碩評曰:讓翁平生固服膺完白,而于秦漢印璽探討極深,故刀法圓轉,無纖曼之氣,氣象駿邁,質而不滯。余嘗語人:學完白不若取徑于讓翁。吳讓之在繼承鄧完白的基礎上更有所創建,特別是那種輕鬆淡蕩的韻味,直達書印合一的神境。


  


    吳讓之的書、畫、印作多有所見,偶也有見他刻的竹印,所刻扇骨則不多見。是刻以淺刀披削成之,遒勁凝練,舒展流動,使刀如筆,信手揮來。對照他印作的邊款刀法,披削自如,可以說是放大了的印章邊款;對照他的行書風格,筆意清晰濃郁,可以說是縮小了的精品書作。所刻文章練達,三言兩語,精闢地道出了扇在四季輪換中的不同命運,同時透露著作者潦倒寡歡的心情。款中仲海即姚正鏞。


  


    姚正鏞(1811-?)字仲海、仲聲、中海、中聲,亦作姚十一,號柳衫、渤海外史,蓋平(遼寧蓋平)人;工詩詞,治金石,嗜收藏,書法六朝,畫山水、花鳥、梅花,饒有古致。據記載,吳讓之一生先後為姚正鏞治印一百二十方,後姚正鏞《槐廬印譜》選錄一百印,均為吳讓之所治。姚正鏞讚賞吳熙載的刀法為深得篆勢精蘊,故臻神極,一語道出吳讓之之篆刻刀刀見筆、刀筆渾融、驅刀如筆的特徵。


  


     近二百年來,吳讓之的作品一直為人們所推崇,尤其是他的篆刻,影響深遠。與之同時代的趙之謙直到後來的黃牧甫、吳昌碩、趙叔孺、錢瘦鐵、來楚生、錢君匋等,在他們的作品中無不存有師法他的痕跡,更為當今眾多篆刻愛好者們所追隨。(資訊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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