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060明玉堂清玩款戟耳方形銅爐(不含木座及蓋,開口外徑長9.3*7.0,開口內徑長8.3*5.9,高6.0,兩耳距12.7,底部長8.8*6.3公分,重1100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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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BR060明玉堂清玩篆書款戟耳方形銅爐的收藏經歷(2009.6.30)

 

   此次的賣家小沈,年紀不大但入門很早約二十年,在台中市公園路玉市成立初期,就曾見其短暫擺過攤,那時並未留下深刻印象。真正有接觸是十幾年前臺灣經濟景氣正好,建商在台中科博館旁華美西街大樓店面,規劃骨董藝術街,他就在那裡開了XX

  

   他專營雜項,所進文物及擺設都相當開門,要從其中挑出有問題的新仿品是很困難的,櫥窗內陳列的跟一般骨董店一樣,都是一般貨色,不過如果遇到夠水準的熟客,就常能看到高檔雜項,逐一現寶出菜來。

 

     小沈的要價很硬,能以開價打九折買到已是極限,有的東西甚至堅持不二價,他開價真是童叟無欺,對任何人都開同一價格,而且始終如一價。記得曾看上一個老件鼻煙壺紫檀迷你座開價4500,因覺得不知大小是否合用及太貴而下不了手,希望能算整數4000,他拒絕議價,經過幾個月後前去,木座仍在,再問仍舊是4500不會開低一點,最後硬殺才以少算一點4300元成交。他如此做生意,出的貨開門,開價童叟無欺,議價空間很很小,應算正派經營。

 

     不過他真正的罩門,在於過於武斷自信,自視甚高,自認為對雜項是權威,常對顧客所帶來的文物大放厥辭,一點都不避嫌自己是業者立場,會不會得罪同行及傷害到顧客的感受。

 

     大凡骨董業者,不外有以下類型:    

1.一般上道的骨董業者,對於顧客所帶上門文物,會很客氣地表示讚賞。正常骨董商縱然看到沒交情顧客拿出偽品,也不會當場說破,最多會說看不懂,以維持對方面子,並不傷害其他同行,維護行規。

 

2.一個正派經營的骨董業者,對於藏家所帶上門文物,只有在藏家跟他交情已夠深,他才信任藏家不會將其看法拿來向其賣家供出,也就是彼此互信基礎夠,業者才會放心講真話,而不擔心被藏家出賣。

 

3.只有極少數的骨董業者是真正識貨,有正義感,敢說真話,就物論物,不怕得罪任何人,這種人太少了。

 

4.還有一些眼界低、品味較差的骨董業者眼中,只有他賣出的才要是真的、好的,跟其他業者買的就是假的、差的。縱然您拿出的是開門精品,也敢睜眼說瞎話,把它批評的一文不值。

 

     小沈因喜歡直接論斷藏家拿出的文物,幾乎得罪了所有中部骨董同業及拿貨去現寶的藏家,可是他仍我行我素,我曾善意提醒,他表示是就物論物,從未針對任何同業發表意見,他從未先問向誰買的,再評斷東西,評斷完也不問貨源是誰?真金不怕火煉,不怕得罪任何人。

 

   問題是小沈是真正識貨,有正義感,實話實說,還是心態有問題?只有他賣出的才要是真的、好的,跟其他業者買的就是假的、差的。剛開始只聽到骨董界對他負面的風評,還無法確認。

 

     就拿了幾件自認多年來較得意的竹木雕筆筒收藏前去試試,不料大部分中槍,只有一件清老桐款竹刻梅花圖臂擱得到其讚賞,其他不是很可疑,就是品相太差。拿出清早期紫檀浴馬圖筆筒,因其雕工及品相太好,再加上整理太乾淨了,他表示沒有具有年代應有的舊度污垢,懷疑是舊料新工。再拿出另一件清早期竹雕浴馬圖筆筒,只因上端口沿有燭火稍微燒到留下的一點黑色痕跡,他認為品相太差。反觀他後來有次拿出一件筆筒,其中之鏤空香几有一腳斷了一半不見了,問他品相如此差應算殘件,為何還要買進,他卻說筆筒從清中期迄今已兩百多年,實際使用當然免不了小損傷,這是可以接受的。

 

     於是再分批拿了幾次竹臂擱及竹根圓雕,下場還是一樣,大部分都是有問題?很可疑? 但進一步問他是那個地方有問題?他就說不出來,只說憑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於是就明白告訴他,我並不是看不懂竹雕,拿來請教他,而是把他當竹雕同好拿來分享,若那一件真的有疑問,居於同好也應把那一方面有問題具體列舉出來,共同研究,才能進步。

 

     有了幾次測試經驗,我判斷小沈應該不是第3---有正義感,敢說真話,能就物論物。而比較像第4---只有他賣出的才要是真的、好的,跟其他業者買的就是假的、差的。到底是他不懂貨,還是心態有問題?以他進的都是開門貨,以及所開價位,我認為他絕對是雜項行家。

 

   此後我去他的店就聰明不再帶任何文物給他看,純粹去欣賞他的新進貨文物,避免傷和氣。不過因他識貨瞭解行情,買家就不可能在他手上撿到任何漏,他開價在同業間算較高,也很難在他手上收到物超所值的文物。所以始終很少光顧,有時候他還會語帶酸意表示,你都喜歡以較便宜價錢去買別人有問題的東西,就不願意花較高價格買我的開門貨,真是無言以對!此後就逐漸疏遠不再去了,不去後剛開始他還三翻兩次打電話到家裡找,都是問最近有買進什麼貨?那件要不要賣?剛開始只好虛應以對,但有時候我不在,曾一天連打好幾通,老婆煮飯時打、洗澡時打、晚上睡覺了打,造成老婆嚴重不滿。於是跟他明講:1.您進的高價高檔貨,我是薪水階級買不起2.我收的東西您不是說---不是年代有問題,就是品項差,怎麼好賣給您,而且目前並不缺錢。3.雙方對骨董的看法南轅北轍,不可能成為同好朋友,若沒有事就不須連絡了。迄今已五年多未曾前去,雙方也未再連絡。聽說這幾年經濟不景氣,華美西街大樓店面骨董藝術街已收光了,不過小沈碩果僅存撐下來,搬到科博館附近,著實不易。我想他底下定有一批死忠的固定藏家信任他、支持他吧!老實講他賣的文物雖然價格高點,但最少是開門貨不賣假貨,而且他能找到高檔貨來滿足有經濟基礎的藏家,也是有其生存之道。

 

    此玉堂清玩款戟耳方形銅爐是在10年前,到其店參觀特地拿出來欣賞,仔細檢視:方形造型典雅穩重,色皮暗黑古樸,胎體厚重,上手極沉重,敲擊聲輕脆,款式篆字玉堂清玩工整,是用工具在銅爐上鑿刻,並非脫蠟而成,附有原裝老紫檀座及爐蓋。

 

初步評估:

1.私家款一般都是明末清初官宦人家或富人自用的款識。當時產量較少,留下來至今更少,較為開門,沒有宣德爐仿製那麼氾濫。

2.此爐玉堂清玩款式,據趙汝珍所著古玩指南全篇說:玉堂相傳為嚴嵩之子嚴東樓的字號,玉堂清玩銅器是嚴氏之爐。嚴氏之爐皆系竊取宣德爐之無款者,充為己有,非其所製,故而十分珍貴。

3.此爐方形較少見,造型典雅,色皮暗黑古樸,上手沉重,敲擊聲輕脆,應為明末清初銅爐精品,款式篆字玉堂清玩工整,是用工具在銅爐上鑿刻,符合趙汝珍所述。附有原裝老紫檀座及爐蓋,可以再加分,若是比行情較高價位,還可以收藏。

 

   於是詢問其價格,雖然為一般宣德銅爐款的兩三倍價位,覺得還可以接受。因之前曾到一熟識的老藏家,見過一個相同大小戟耳方形銅爐,不過是宣德標準款,沒有座及蓋,據其稱10幾年前向西X買的,花了8萬,我當時就覺得買太高了。現在這個還有原裝老紫檀座及爐蓋,相當難得。但價格是不二價,硬殺價不下來,於是以帶去的兩件小品抵,再貼2萬現金成交。

 

     存世銅爐分原始包漿的行稱鏽包爐和經過去鏽處理還原的開門爐兩種,鏽包爐如同翡翠賭石,非高手難辨其中好壞傷殘,且能將鏽包爐處理成理想開門爐的技藝,古今保密,唯個別人方能掌握,著名收藏大家王世襄便是其中公認的高手,宣爐不同於青銅器,貴重在欣賞原有色皮,因此開門爐因可一眼望穿而且皮色盡顯、利於保養而在價值上遠高於鏽包爐。

 

     我是一向主張經過去鏽處理還原的開門爐,拿到銅爐,一定會想法子把外表汙垢及銅鏽去除,除了原先色皮較好看外,主要還是上手把玩摸起來乾淨衛生。如何處理能夠把幾百年汙垢及銅鏽去除,而不會傷到底下的色皮?是有其難度。看了幾本銅爐專業書籍,只有陳慶鴻先生出版的大明宣德爐總論曾提到如何除銅鏽?不過到底如何做,語焉不詳,其他書籍則未提到。問了賣銅爐業者及收藏同好,均聽說有某種溶劑稀釋浸泡銅爐後,可以把上面的汙垢及銅鏽去除而又不會傷到底下的色皮,但問到底是何種溶劑?又都說不出來。我想憑基本常識,若用強酸的硫酸及強鹼的鹽酸是行不通的,連銅質本身都會被腐蝕掉。曾經使用廁所清潔劑稀釋浸泡過,結果是會把汙垢及銅鏽去除,但也會傷到色皮。也曾用火爐燒烤過,結果表面所有汙垢及銅鏽全燒掉,但銅爐冷卻氧化後變成烏黑全新色皮,沒有任何古味。

 

   後來試過以下方式效果很好,所有收到銅爐就比照辦理:

1.以竹片將表面汙垢及銅鏽慢慢去除,如此可以避免傷到表面原有色皮。

2.至於細節、死角及頑垢和較嚴重銅鏽部分,則以瑪瑙刀慢慢磨擦其表面,可以讓其成粉屑脫落,清除掉頑垢及嚴重銅鏽,而且可以將腐蝕造成坑洞拋光磨平,然後以中性溫和的洗碗劑清洗銅爐。

3.清除完成後會在銅爐表面留下細微刮痕,再拿到陽台,讓其接受空氣中風化,吸收日月精華,但要避免直接雨淋到,因酸雨會造成斑點腐蝕痕跡,無法除掉。每隔一段時間查看並擦乾淨表面,避免留下不規則風化痕跡,如此經過一年半載就修成正果,使原先因去除土鏽留下露出銅質及刮痕部分,恢復了自然的古銅色,整件銅爐成古銅色渾然一體,最後再以含蠟成分較高的碧麗珠喷洒給予一層保護,然後以乾淨毛巾擦乾,就煥然一新,散發出寶光。

 

   此件戟耳方形銅爐銅質佳,原先保養良好,沒有很多頑垢及嚴重銅鏽,只有些許燒香留下油垢及風化銅斑,經以上方法很容易就清除掉,再放陽台幾個月,就恢復了自然的古銅色,整件銅爐成古銅色渾然一體,最後再以含蠟成分較高的碧麗珠喷洒給予一層保護,然後以乾淨毛巾擦乾,就煥然一新,散發出寶光。於是就順便帶到小沈的店去現寶,不料小沈竟怪我,沒事為何把它弄得這樣乾淨像新的,破壞原有的古樸味,而且日後見面一再抱怨重提此事,我也懶得跟他爭辯,真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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