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A-6隋唐玉器概述


 


         在中國歷史上,隋唐是我國封建社會的兩大強盛帝國。這一時期國家強盛,經濟發達,國富民強。此時東西方有著密切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交流,外來文化進入中國,給中國人帶來了許多新鮮的事物與觀念。這也反映在玉文化的發展上。受到波斯文化的影響,隋唐玉器上出現了一些新的造型和圖案。佛教題材玉器有飛天,肖生玉有立人、雙鹿、壽帶、鳳等,都受到當代繪畫與雕塑藝術的影響。此時玉器加工技藝已趨成熟,砣法簡練遒勁,突出形象的精神和氣韻,頗有浪漫主義色彩。尤其是立體肖生形象的肌肉轉折處理能收到天然得體的良好效果。在這個時期已普遍采用產自西域的和田玉,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西方玉屬」。和田玉溫潤晶瑩的特性在各種玉雕人像、動物造像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從而使形象美與玉材美和諧地融合為一體,提高了玉器的藝術性和鑒賞性。隋至盛唐玉器,不論是簡練還是精琢,其處理都恰到好處,均可達到氣韻生動的藝術境界。


  


        晚唐及至五代十國時期,中國再度出現分裂,戰亂頻頻,民不聊生,社會經濟嚴重蕭條,玉文化也受到極大的影響。現今出土明確為五代十國的玉器少之又少,因此在本網站分期玉器欄目中我們也就沒有把五代玉器列入了。


引自---中華博物


 


 



 


 


 


唐玉雕的傳承與發展


     


          唐太宗、玄宗時,因政經發達,中西交流達到高峰,其工藝美術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與發展。就玉器而言,主要特徵也是傳承自漢、隋,但高度文化交流與融合造就唐王朝有別於傳統之獨特藝術風格,造型雄渾豪放之人物動物與精緻細膩之花鳥題材相結合,創造出唐代特有之玉器主流。


 


         唐代玉器工藝,雕塑感強,大量使用陰刻細線,琢玉技法有圓雕、平雕、透雕、淺浮雕,淺浮雕是唐代玉器中最常見且最具代表性的表現手法。


 


        唐代玉器師法中國雕塑、繪畫的藝術表現手法,並融合西方寫實題材,創造富濃厚生活趣味的藝術形象,帶領中國玉器從圖騰化往藝術化發展,也進一步造就往後遼、宋、金玉圖畫之盛況。


 


          公元九世紀後期至十世紀初, 黃巢起事、藩鎮割據,大唐在 907 年被朱全忠所滅。斯時,崛起於西喇木倫河上游的契丹族,在選刺部首領耶律阿保機的率領下,統一八部,907 年稱汗,947 年改國號為大遼。遼國所佔之地大多為唐的北方藩鎮之域,且自中唐起契丹人就在這片疆域保有異於中原的遊牧文化。唐王朝的滅亡,所代表的文明在唐遼間傳承,或者說強盛的唐文化對遼的影響是十分顯然的。


 


         當然,就玉器的傳承而言,富有濃郁草原文化特徵的契丹民族也會展現獨有的民族特性,綜觀遼代玉器其藝術風格較近唐風,品類也大多傳承自唐代,以裝飾玉、器皿、帶飾、宗教類等為主,內容也大體一致。其工藝,形神兼備,形體簡鍊,琢玉技法大體傳承自唐代,後期之巧色多層立體透雕,更成為遼宋金玉器之主流。


 


         玉器,作為中國文化的獨特表現形式,唐、遼之間的發展演變和創新會通過一件件實物告訴我們。部分遼玉唐玉中可找到前世身影;而另一部分遼玉則是契丹族今生傑作。下文試舉部分品類的唐、遼玉說明。


 


 


 


唐、遼相承的玉飛天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唐飛天,片狀,頭部為正面像,手持花或托物,裸上身,身體於胸部轉折,小腿相交,雙足顯露,飄帶至腳部,身下是單朵如意雲紋。內蒙古翁牛特旗解放營子遼墓、遼寧喀左白塔子遼墓和遼寧朝陽遼北塔出土有遼飛天,也是片狀,戴冠,頭、身已側轉,手作托物狀,上身亦裸露,裳下露雙足,飄帶也至腳部,身下是卷頁葉狀雲紋。比較兩者可以看出唐、遼飛天在樣式上的傳承關係。


 


         就玉雕工藝而言,唐飛天更為精緻,刀功俐落,重刀淺刻,各具功力。遼飛天則稍顯粗獷,雕工不及唐有力,陰刻線大多帶有弧度,有秀麗挺拔之感。比較唐單朵如意紋與遼卷葉狀雲紋;單朵如意雲紋線條流暢有力,以斜磨之法表現紋飾的層次,立體感強;卷葉狀雲紋則略加斜磨,雲紋的起伏、質感遜於唐代。


 


真品名稱: 玉飛天 3.9釐米,長7.1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青玉質,局部淺黃色沁。透雕,飛天作淩空駕雲狀,半側身,上身裸袒,下著緊身長裙,肩披飄帶,一手按雲,一手托物,交腳跣足,身下有流雲托浮,體態輕盈,與唐代壁畫中的飛天形象風格一致。飛天又稱飛天伎樂,梵名亁達婆,能歌善舞,為福人類,隨佛教傳入,壁畫、塑像中多見。玉雕飛天始見於唐,宋遼金元明繼續流行。


 


 


風格相異的玉帶銙


 


        唐代,出土與傳世的玉帶銙有許多實例,如 1970 年在西安市南郊何家村唐代窖藏就出土十副完整的玉帶。形制可分為蹀躞帶與非蹀躞帶兩種:所謂蹀躞帶是指帶銙上有環或有孔用來繫掛它物的玉帶,身世來源與北方騎馬民族有關;唐代的玉帶銙則以非蹀躞帶為主,唐玉帶銙上最為著名的胡人形象,胡人伎樂或胡人獻寶。大眼、大鼻(勾鼻) ,窄袖,髮型變化多樣,坐於氈毯,圍以飄帶。


 


         在玉雕工藝上有如下特徵:一件胡人帶銙的製作是先勾勒出形象的輪廓,輪廓內細做紋樣,然後用單撤斜挖之法分別由邊框和胡人四周向中間鏟地,形成胡人與邊框之間的弧凹面,胡人因此而突起,這就是所謂的陷(鏟)地浮雕。帶銙上的陰刻線也具個性,服飾上的陰線帶有弧度,氈毯邊緣的陰線則短促而有力。


 


         遼代的玉帶銙在內蒙翁牛特旗解放營子遼墓、內蒙昭烏達盟寧城縣小劉仗子遼墓和內蒙阿魯克爾沁旗遼耶律羽之墓等有出土。形制除了小劉仗子遼墓等個別是非蹀躞帶外,以蹀躞帶為多。與唐代以非蹀躞帶為主迥然有別。這些玉帶銙以素面為多,只有小劉仗子遼墓的玉帶銙上陽刻花瓣紋,弧線形的花瓣帶有唐胡人帶銙衣紋的陰刻風格。而在傳世的玉器中,有一類被定為〈春水玉〉 、〈秋山玉〉 的遼金玉中,相當部分是帶銙,這些帶銙有些是陰刻或淺浮雕紋飾,更多的是多層透雕。由於缺乏出土標準器的比對,暫且難以區分哪些是遼,哪些為金,但按照玉雕工藝的發展規律來推論,由於唐代尚未有多層透雕技藝出現,在胡人帶銙上也只是陰刻與陷地浮雕,故是否可以說,那些陰刻或淺浮雕紋飾的〈春水〉 、〈秋山〉帶銙時代偏早,那些需要複雜技藝多層透雕的為金代的可能性大些。


 


 


 


 


 


大相逕庭的玉組佩


 


〈唐玉組佩〉禮泉縣越王李貞墓出土


        唐永泰公主墓、禮泉縣越王李貞墓、長安縣韋氏家族墓等唐代墓葬都有玉組佩出土。這些玉組佩皆為素面,比對懿德太子墓石槨上宮女線刻圖中的玉組佩,可以了解這些組佩的構成情況。如李貞墓出玉組佩共六件,最上面一件為蝙蝠形,上下兩側各有一孔,最下面一件為上窄下寬的梯形,上邊作雲形,底邊平直,兩側邊內弧,上部中間有一穿,另外幾件是中間的佩飾。


 


         遼代的玉組佩在陳國公主墓共出三組,一組為玉鏤空 環金練系五件魚鳳等飾;一組為蓮花玉飾以金蓮下繫6件用具形玉墜;一組為刻有12生肖像的玉璧,以鎏金銀鏈垂掛五件動物形玉墜組成,這種組合與唐組玉佩風格迥異,充分反映了遼代玉組佩的特點:不受漢族傳統禮玉的約束,在器型、組合、紋樣上大膽創新,玉雕風格自然清新,別有情趣。


 


 


 


 


形神俱備的肖生玉


 


          唐代出土的肖生玉都較小,做工也較粗放,如一件廣東韶關張九皋墓出口的玉豬,只是以簡單粗陰線刻出耳、目、足、尾,似有「漢八刀」的遺風。傳世唐代肖生玉寫實性強,比例勻稱,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青玉臥羊、白玉狻猊、白玉獅,肌肉豐滿,神態逼真,栩栩如生,胸部、腿部、爪部的處理十分地道,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胸部一般較為飽滿鼓起,腿部富有張力與力度,爪子則鋒利尖銳。


 


 


〈遼玉熊〉巴林右旗白音漢窖藏出土


         遼代肖生玉所見不多,但肖生玉神態的刻劃十分出色,反映了遼代玉工由於身處塞外草原,更容易直接面對動物,了解動物的形神走動,使刀下玉能還原動物的性情,如內蒙古巴林右旗白音漢窖藏出土的白玉熊,雙目鑽圓孔,原來應嵌有寶石眼珠,熊垂頭臥下,神情憨厚可鞠,鬃與尾留黃皮。陳國公主墓出土的白玉鴛鴦,鴛鴦體形肥碩,雙翅併攏,短尾下垂,相對交頸而臥,舒適安和,悠然自得。在這裡,熊的憨態與鴛鴦的和睦都是此兩類動物的常見習性,玉工了然心得,以玉摹寫。這種對動物特徵性神態的把握是遼代肖生玉有別於唐代的地方。另外,以珠寶嵌眼珠局部留玉皮的琢玉風格也是遼代的創新之舉。


 


           綜上所述,唐玉與遼玉之間的關係是既有繼承又有發展,但總的來說,自成風格的遼玉占多數,這或許是來自北方的少數民族較少受到中原傳統思想文化的影響與束縛,大膽張揚民族個性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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